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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禮:順時而生,應時而變

          時間:2024-06-20瀏覽:10設置

          編輯說

          “禮”是儒家學說中的關鍵概念之一。那么,究竟什么是“禮”?我們今天應該如何理解它呢?付雨欣梳理了“禮”的源頭及其發(fā)展變化,認為今日之“禮”雖已非昨日之“禮”,但仍起著維持社會秩序的重要作用。請看——


          近代以來,“禮”曾一度被視作故紙堆里的無用之物;然而,隨著時代的發(fā)展,“禮”不僅仍然擁有生命力,而且煥發(fā)出了獨屬于新時代的光彩。要探討“禮”的發(fā)展,我們需要追溯“禮”的本源。




          關于“禮”的源頭,現(xiàn)存最早且有文獻可考的說法應是“周公制禮作樂”,也就是說,“禮”在西周之初才被確定下來。我們先作一個概念上的辨析?!爸贫Y作樂”中的“禮”只是一種制度化的規(guī)范,這種規(guī)范在一定程度上可與法律比擬。如同西方的“成文法”產(chǎn)生時期與“法”的精神產(chǎn)生并非同時,在周公“制禮”之前,世上已有“禮”存在。周公“制禮”必定是依據(jù)人們生活中早已默認的規(guī)矩,這些規(guī)矩深植于人們的觀念中,絕非憑空捏造;周公“制禮”僅僅是將不成文的“禮”系統(tǒng)性地固定下來。不論是否成文,“禮”的存在不可抹殺。

          此外,《論語》記載了孔子的言論:“夏禮,吾能言之,杞不足征也。殷禮,吾能言之,宋不足征也。文獻不足故也,足,則吾能征之矣?!?span style="margin:0px;padding:0px;outline:0px;max-width:100%;color:#ab1942;box-sizing:border-box !important;overflow-wrap:break-word !important;">“禮”早在夏之前產(chǎn)生。周公所確立的這套“周禮”,與前代之“禮”相比,是“有所損益”的,即每一代有每一代的“禮”。秦以后各代制禮,則又隨著時代發(fā)展而不斷“損益”。




          要探求“禮”的最初所指,我們需回溯到它最初的字形。“禮”字繁體作“禮”。東漢許慎《說文解字》將它解釋為:“履也。所以事神致福也。從示從豊,豊亦聲?!标P于“履”字,《說文解字》解釋為:“足所依也。從尸從彳從夊,舟象履形。”在《說文解字》中,“禮”與“履”是同義詞,相較于將“禮”解釋為“所以事神致福也”,其對于“履”所作“足所依”的解釋更直觀易懂,就是腳所依照行走的路線,此義引申開來,就是做事要遵循的規(guī)矩,“禮”同樣照此理解。

          “禮”字由“示(礻)”與“豊”兩部分構成。對于“豊”字,《說文解字》解釋為:“行禮之器也?!痹谠S慎看來,“禮”字最初指祭祀中所遵循的規(guī)矩?!柏N”之字形像盛放供奉之物的器皿?!笆尽弊?,《說文解字》釋作“天垂象,見吉兇,所以示人也”,即祭祀時上天降下的征兆?!笆尽痹谏檀慕鹞淖中巫?/span>圖片,像祭祀用的祭臺??梢姡岸Y”字最初與祭祀有關。《左傳》中有“國之大事,在祀與戎”,這說明在早期社會,人們十分重視祭祀。因此,造字之初,“禮”專指祭祀的規(guī)矩,只是后來“禮”的意思擴大,泛指各項規(guī)矩。




          “禮”最初意為祭祀的規(guī)矩,即包括迎神、奠玉帛等步驟在內(nèi)的具體流程。它表示的是人們?yōu)榱吮磉_內(nèi)心對包括祖先在內(nèi)的神靈之敬意的行為。到了后世,尤其是周代,“禮”被賦予近似法律的意義,也擁有了更加深刻的內(nèi)涵?!岸Y”的目的是鞏固對整個國家的統(tǒng)治,因為尊卑、長幼之間的秩序是國家秩序的基礎。如果連一家之內(nèi)的秩序都無法維持,又如何保障國家的秩序呢?在周代的一個諸侯國之內(nèi),有諸侯、卿大夫、士、庶人、奴隸這樣由高到低的等級。如果某一等級的人違背了“禮”,就會受到上一等級者的懲罰,而如果諸侯違“禮”,就會受到周天子的懲罰,這是“禮”之法律效力的體現(xiàn)。到了東周,各諸侯國吞并擴張,發(fā)展出強大勢力,周天子的權威被削弱,“禮”原來的效力幾近喪失。其實,這一時期的“禮”可視為律法,“禮崩樂壞”的實質(zhì)是周王室所制定的律法喪失了約束力。

          為了避免犯上作亂之事發(fā)生,只能將律法規(guī)定得十分細致。律法的細致就通過“禮”的繁復表現(xiàn)出來。到了后代,法律被明確地提出與制定,并且越來越完善,“禮”的強制性約束力隨之減弱,其作用從周代的強制性約束逐漸退化為較弱的道德約束。后世各個朝代的統(tǒng)治者為了維持自己的最高權威,通過加強禮制、繁化禮節(jié)的方式以體現(xiàn)自己的“至尊”地位。畢竟“樂合同,禮別異(《荀子》)”,統(tǒng)治者唯有加強自己與他人之間的“異”,才能凸顯自己之尊貴。因此,“禮”在后世各代不簡反繁。

          在周公確立“禮”的時代,周朝剛建立不久,且有管叔蔡叔之叛亂,社會仍是動蕩的。為了使社會安定下來,周公通過“制禮作樂”,建立了一套宗法制度,鞏固了周王朝的天下。孔子之時,又是一個動亂時期,孔子向往周公時代人民安居的社會,便把“禮”作為其創(chuàng)立的儒家學派的思想基礎之一。周公“制禮”之本義在于用“禮”使社會井然有序,人民各守本分?!爸芏Y”中規(guī)定了各階層所應遵守的本分,如士人相見用雉作為禮物,大夫拜訪用大雁,卿大夫用羔羊,這是對人與人之間相處儀節(jié)的規(guī)定,若不遵守則是“亂禮”。“禮”的本質(zhì)是“度”的規(guī)定,“禮”將人際交往中的“度”加以明確,能夠讓人在交往中不至于越界而冒犯他人?!岸Y”作為行為規(guī)范,是人與人之間和睦相處的關鍵,亦是使社會和諧的不二法門。在與人相處時,對“禮”的遵循是尊重他人的表現(xiàn)。不論是在中國,還是在其他國家,“禮”都是必不可少的;若失去“禮”,人們的肆意妄為將使社會充滿暴戾之氣。

          舊時代的“禮”在今天看來太過煩瑣,然而那個時代的人們可能不會有此感受,因為過去的“禮”是與那個時代的生活相適應的?!岸Y”并非一成不變,在幾千年來的發(fā)展中,“禮”的具體表現(xiàn)形式隨著時代的變化而變化,但它的基本內(nèi)涵與價值是不變的。直至今日,人們?nèi)匀蛔裱岸Y”的約束,只是“禮”的規(guī)定與過去相比早已大不相同。社會日新月異,“禮”亦如是。今日之“禮”已非昨日之“禮”,但仍是對他人尊敬之意的一種表達,亦起著維護社會秩序的作用。

          (來源:《語言文字報》公眾號)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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